《悄悄说两句》几个

老白

游戏
文/老白


爷爷和2岁的孙子玩捉迷藏
第一轮爷爷藏孙子找
爷爷发难了——
藏深了怕孙子找不到
藏浅了怕孙子觉得太容易
最终他藏起来了
孙子一番周折后也找到了
第二轮孙子藏爷爷找
孙子直接转过身
背对着爷爷喊
“藏了——”
爷爷楞在那里

2020.4.13


绳子

文/老白

对一根麻绳的感情
来自于它帮了我不少忙
我手里的绳子指向于物

指向我的绳子
不限于材质
有形或无形
都具有捆绑的属性

有一种绳子很早就出发
我只是它们路过的一个
将顺手掠走我保留多年
皱纹的指证

2020.4.21


过道的窗帘

文/老白


孩子般满屋子跑
找不到曾经的牵挂
屋里空得让心没了着落

过道的隔帘仍然挂着
那是父亲用细绳儿
将母亲做成的小纸筒
一个一个穿成的

无人再来掀动
我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
不忍碰它
它们静静地挂着
多像一个人的目光
低垂而从顺


2020.5.21

电子秤上的女人

文/老白

闪烁不定，
一组数字握着密码
像刚辅导完孩子的降幂排列
像头上暗淡的星光

哦，有多久了
没注意那些遥远的星点
这肉身的重量
每搬动了一次
跌破预期

电子称是摊平的铸钟
每站上一次
脚下就有声音钻心

2020.6.3

等那些脚来

文/老白

为一只病脚
卵石伸出手指

一条路，把它们串成一串
摆放在公园里

蜿蜒。幽静。裸身
等那些脚来

穿着鞋子的脚
光顾了风景
忘了卵石

2020.6.16

疫苗

文/老白

看新闻时，她在身边
耐心地给我讲解
什么是疫苗，什么是抗体
她的语速徐缓
像一条几乎看不见流动的小溪
几十年如一日
有着足够的耐心
缓缓地缓缓地流动
我这条躺着的河道
无法拒绝她的渗透
以致拒绝她之外的
其它流水

2020.6.28

月亮沾了中秋的光

文/老白

又圆又大的月亮
是沾了中秋节的光
比上月这个时候并沒有两样
他始终沒有举头看看
把手里的月饼反复端祥
“咬一口就不圆了”
最终他拿起手机
拍一张图片发给千里外的家人
附言：这是工地发的月饼

2020.10.2


悄悄说两句

文/老白

坟头的草都竖起了耳朵
父亲，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——题记

锅是家庭重器
童年我就诅咒——
日子不饱
是因为铁锅豁口

用夜晚不上工的时间
你往返60华里
用一担煤块
唤起别人家的烟火

多少次这样往返
挣来一口铁锅
现在那口锅还在，扣着
我只是想别让尘土呛着它

土地就是生命的存在
多少汗水浸透发芽的希望
锅底升起来的炊烟
燃爆多少关节的疼痛

“死了还得浪费一块土地”
别自责了，父亲
我要告诉你的是
漫山遍野的野草
已经将你死死地包围

2020.10.23